第(2/3)页 “太过聪明的人,即便品行只是似普通人一般,其实也不见得让人多喜欢的。”温明棠想到现代社会那些被人诟病‘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’,当然这所谓的‘精致的利已主义者’之中也是分高低的,有那等极端利己的,也有那等撇开旁的不看,只看行为,同街边随便寻个品行介于好坏之间的普通人差不多的,可多数也被诟病利己了。这大抵是聪明人想要利己,其手腕同花样比普通人更多,自是更容易因自己的手腕、花样被人诟病罢了。想到这里,温明棠笑了,她对林斐道,“尤其似你这样的,更是如此,因为太聪明了,太厉害了。” “所以即便景帝似的圣主明君不想做好人,可他越是聪明,越是发现自己必须做个好人。即便本就不是什么仁慈之人,毕竟是亲身上战场厮杀过的,自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角儿。”温明棠只觉这些事越往下谈越是值得深究,她道,“他必须克制,小心谨慎的不让人发现那些太医令、尚食、尚宫们的死,也不敢多生牵连,是以轻易不敢让自己手上多沾人命。” “若是这样看来,不单话本子里多数结局都是好的,现实有没有话本子我等不知道,却知道最终的走向也不能太坏,否则必然招致祸端。”温明棠说道,“改朝换代,无不由此而起。” “这般看来,所谓的因果循环也不是说不通了!”林斐手指敲了敲案几,笑道,“可见凡事需适度,也需克制。七十六场时疫次次不落便是没有克制住了。”每每与她说话,总是能让他生出几分惊喜的,让他很想与她再深究相谈下去,可……望了望窗外的月光,此时不早了。 凡事需适度,也需克制,来日方长,他们往后多的是相谈的日子,就似女孩子给他的惊喜需一点一点挖掘一般,而不必连着几日几夜的相谈,一口食成个大胖子,吞咽不下。 毕竟明日她需早起做朝食,他亦需在其位,谋其事的做好份内之事。 …… 送走了林斐之后,照旧又是回到自己的住处洗漱,睡觉,当然比起以往不同的是今日还带回了一张林斐勾画的屋宅图。温明棠想了想,将墙上原本挂着的一张画了橘子、苹果的画取了下来,而后将那寥寥数笔勾画出的屋宅图挂上了原本画着苹果、橘子的挂画位置。 挂好之后,温明棠复又转身看向不大不小的屋内。靠窗的案几上摆置了一只花瓶,花瓶里斜插花柳,四方大小的门窗推开,以门窗为背景,自成一体,颇有几分如画的风雅。寻常屋子摆置屏风处,他一样摆了屏风,不过上头没有画,只是纯白不透的屏风面上,温明棠用做书签的法子,将那些随手捡的五谷、落叶、花瓣粘于屏风之上,也不曾刻意,只是看到能在那画纸上多添一笔的,便捡了,如此随意的粘贴些日常琐碎之物,竟也自成画作了。 不说汤圆与阿丙了,便连纪采买见了都曾感慨她这屋子有趣的很,不是奢靡富贵,也不是简朴低调什么的,而是有趣!同富贵或者朴素的以银钱角度衡量的评价屋宅的评语无关,而是看到那些收集的一花一叶,有种处处皆是在“认真过日子”的迹象,温馨的很。 温明棠确实是在认真的过日子,看着墙上的屋宅图,她深吸了一口气,虽对林斐的举动感受到了几分暖意,可日子照旧是要继续过的,摸了摸瓷枕里攒下的银钱,虽不似现代社会的‘AA’制那样需事事计较个分明,可毕竟有手有脚,有谋生的本能,该攒的钱还当是继续攒的。 她从不妄自菲薄,低看自己,可比起手脚谋生之道来,遇到如意郎君这种事亦是运气的一种。人,总是不能赌运气的。 就似她与林斐,初见时只觉得对方皮囊惊艳,去岁一整年的相处之后,觉得双方品行、性子颇对胃口与眼缘,可一番交心之言后,不管是她之于林斐,还是林斐之于她而言,都豁然生出了一种“众里寻她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之感。 她能与赵司膳、梁红巾她们谈很多身边之事,可似这等跨越千年历史鸿沟之事却是只能与林斐谈,也只林斐看得懂她经历过千年穿梭,亲眼见到所谓的历史变迁之后的心境。当然,林斐亦能从她这里,看千年以后的世界而有所得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