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我自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,”童不韦苦笑了一声,继续说道,“他……没有告诉我。” “他若是从那时就开始布局的话,当然不会告诉你。”童正说道。 “胡八那赌场里的赌客多的是装睡的,输了还想赢回来,故意装作看不懂赌场里那些套路的,觉得自己也能玩懂那些套路。可偶尔也会碰到真傻的,真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能赢了,这周围的赌客也俱是同自己一样赌运气的老实人。”童不韦说道,“我等看寻常赌客已同看待宰的羔羊没什么两样了,似这等真相信自己差一点就赢了的,同傻子除了名字,也没旁的区别了。” “我看那些人,如同看傻子,将那些傻子尽情的玩弄于股掌之中,而有些人看我等,兴许……也同看傻子没什么两样。”童不韦笑了笑,眼里却没什么笑意,而是看着面前摆满食案的朝食,说道,“你说的没错,那位大人当时就开始布局了,在那位大人眼里,我等……或许便是个傻子。” 童不韦这么说,当然不是空口无凭的胡编乱造了,而是那看不见的鬼隐隐让他摸到了一角才这般说的。 “我等这些人能将生意做的这般好,都是极度‘务实’之人,也习惯了尔虞我诈的骗来骗去。骗子见的多了,自是沉得住气,看不到真正的好处,不会掏钱。那等看不见的鬼不显形,我等又怎可能轻易便被它骗出银钱来?”童不韦说道,“其实,我等这性子,若是放到不该放的地方,也可能成了‘不见兔子不撒鹰’,‘不见棺材不落泪’!” “我一直以为自己这大方与抠搜的尺度拿捏的极好,该大方时大方,该抠搜时抠搜。可眼下想想,有些人控的局便是能大到将这浮华世间都颠倒一番,本该是被夸赞的‘不被轻易唬住’的精明,因着这一番颠倒,就成了被人嘲笑的‘不见棺材不落泪’了。”童不韦说到这里,摇了摇头,“更可怕的,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身身处的这浮华世间开始颠倒的,更不知道的,是他……究竟是几时开始布的局,又究竟做了什么。” “甚至或许只是说了一句话,给了一个眼神,剩余的,什么都未做,只是在那里看着,看着你我二人互相猜忌,为了利益得失,互相布局攀咬对方,他想要我二人哪一人死,便看着那一人被咬死;他不想要我二人死,要我二人做事,便在最后关头,突然一句话,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猛然点醒我二人。”童不韦垂眸看向眼前食案上摆满的朝食,停了下来,半晌之后,方才抬起自己的手,盯着自己的掌心说道,“翻手为云覆手雨!” “古往今来,自诩自己有一番手腕,自称自己能‘翻手为云覆手雨’的人多的是!”童不韦的声音还在耳畔响着,“我也曾以为自己便是这等‘翻手为云覆手雨’的聪明人,能将他人随意玩弄于鼓掌之中,可见了那位大人,方才知道自己以为的‘翻手为云覆手雨’在那位大人面前什么都不是!” “他想让我生就让我生,他想让我死就让我死,”童不韦说到这里,看了眼面前脸色苍白的童正,深吸了一口气,“他当时不止没有告诉我,我究竟是怎么输的,还说了一句话。” “什么话?”童正听到这里,下意识的追问。 “他道,他看着旁人吃了我,眼馋得很,他也想吃一次!” “砰!”食案上的茶碗被带翻,响动声惊到了童正,下意识的低头自己面前被带翻的茶碗,浑浊的茶汤将食案上泼洒的一片狼籍,可不论是童不韦,还是童正,都没有将下人唤进来收拾食案,而是对着满食案的狼藉继续说了起来。 “这话……如同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。”童不韦对面前脸色苍白的童正苦笑了一声,说道。 “这话……谁听了心里不如同被扎了根刺一般?”童正喃喃着,看向面前童不韦眼下的乌青,昨儿一整晚在旁人宅邸,他自是未睡好,童不韦应当也是,或许是翻来覆去的想了一整晚,才将这些年经历的事捋的稍微清楚了些。 “便是在如此心头被扎了根刺的情形下,那位大人将我同你母亲牵了线。”童不韦继续说道,“你外祖与你母亲的刘家家财……你知道的,也使了手腕,她父女同我一样被那位大人埋下了‘想吃一次’的刺,将我二人牵到了一起。可那时,我与她父女都不知道彼此同是天涯沦落人,只以为对方是那位大人的眼线,这提防自是从一开始就埋下了。” “这也不奇怪。”童正点头说道,“若换了我,也是这么以为的。” “我与你母亲就这么同床异梦的走到了一起,而后你外祖与你母亲开始生病,他们同你一样,不知道自己怎会突然生病了,只是怀疑上了我。”童不韦说道,“既怀疑上了我,自是不出意外的,想让我这个那位大人的眼线消失,便想借刀杀人。倒不是不想用好看些的手腕,只是身体之事难说的很,他们等不了,也不敢赌自己还能活多久,又恰巧那位大人经过我二人的宅子,天时地利之下,你母亲便使了手腕。” “可这手段还是难看的很。”童正听到这里,下意识道,“更遑论……那位大人不缺子嗣,指不定成不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