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相术上说太贵的东西往往寻常人是压不住的,那名字也好,东西也罢,压不住的东西难免会遭反噬。”童不韦摩挲着手里的佛珠,为自己所见的情形找着各种理由与猜测,“到底是普渡众生的观音娘娘,太正了,太宝相庄严了,同我童不韦不搭,不是一路人,我压不住也不奇怪。” “阿弥陀佛!佛祖、观音莫怪罪,我童不韦这次的狐仙娘娘重新寻人雕刻了,不再用观音娘娘像了,这次也不会再怕压不住了。”童不韦说到这里顿了顿,又道,“人……太贵的名字也是压不住的。我童不韦还有个名字叫阿狗,我还叫童阿狗,如此……也不怕压不住了。” “普渡众生这种事……我童不韦只是个小人……做不来的,”童不韦喃喃着想到那破碎的观音像,低语,“观音娘娘莫怪罪了!” “连那位大人我都挣脱不了,如何做的了普度众生这种事?”童不韦边走边自言自语,“观音娘娘莫让我做这等事了,我已上缴全数家财还了村民亏空了,应该够了。”说罢又向他口中嚷嚷着的观音娘娘解释着,“我眼下穿的用的不是我自己的,是童正的,没有说谎,也不曾耍心眼,真的!” 说来也好笑,以阴邪秘术害人的神棍,譬如那帮人配阴婚的、抓交替的,借命的,总是害人时摆出一副神佛之事是笃定存在的无比坚定模样,可一旦那些事上及自身时,便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,不信神佛之事的存在。就似那等杀人越货之人,杀人放火时不信神佛,临到疾病缠身、时日无多时又来求神拜佛的求神佛保佑了。 在外头守着的狱卒看着那进去探监的童不韦出来,正想着探望要上法场的死刑犯只探望那么一会儿的还真少见!毕竟对方人都要死了,有什么想说的话也是要尽可能的在此时全说了的,若是此时不说,怕也只有到了地下,或者下辈子再说了。 却不成想这人进去一会儿便出来了,原本是想问一问他的,毕竟里头关押的这几个乡绅这几日被关押之后想要见的不是家里人,竟是他,想来自有其特殊之处。 可看着这走出来边走边自言自语,嚷嚷着‘观音娘娘’‘普渡众生’云云的老人,狱卒不由愣住了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这进来又出去短短一会会儿的功夫,看这方才过来时还干净齐整,精神尚可的老人,此时竟有种莫名的疯癫发病了之感。 边走边呓语,那目光瞧着是望向前方来路的,却无神、空洞且呆滞,衬着那被风吹乱,不再齐整熨帖而显得乱糟糟的头发,活脱脱的,就好似哪家跑出来的疯老头一般。 这人……没事吧!才这般想着,看着那边走边呓语的老头一个踉跄,虽然没有摔将下去,可再往前走时,那步履却好似被那险些跌了的一跤绊乱了,就这么跌跌撞撞的,嘴里嚷嚷着神仙妖怪的往前走,此情此景……真是瞧着疯的更厉害了! “听闻这乡绅里头唯一一个有点良心的是主动上缴的家里的家财,这才没事的。不过唯一的儿子也被关进大牢了,说是有嫌疑,都这么大年岁了,又出了这等事,疯也不奇怪了。”拎着衙门午食食盒进来的同僚对那发愣的狱卒说道。 只是虽这般说了,却也没忘记问狱卒:“他见那些等死鬼可交钱了?” 狱卒点头,自怀里摸出一角银子,绞了一半与同僚对半分,说道:“还挺懂规矩的。过来直接交了银子,说明了自己的状况,道家财全被上缴了,这点银子还是借来的……” 话还未说完,便见同僚变了脸色,对着那已跌跌撞撞着走出大牢,无法再上前阻拦的童不韦‘呸’了一口,骂道:“好生阴险!‘周扒皮’们果然没一个好的!真是欺负你这新来的不知事呢!” 同僚顿变的脸色让狱卒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,也跟着变了脸色,连忙问道:“怎的?除了上缴的,他手头还有旁的银钱不成?” “他那早死的婆娘、岳丈是当地的地主老爷,你说……会不给亲儿子留下家财?”同僚骂道,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他儿子的家财也足够让他当个舒坦至极的富家翁了,哪里至于只有手头这点银钱?” 说罢这些,不等狱卒接话,他又道:“他先时上缴家财时遇两个公公拦路,给了好大一笔钱,听说两个公公都用那笔钱买起大宅子了,你说他没钱?拿这一角银子当我等叫花子打发呢!就是狗眼看人低,不敢得罪宫里的,却敢糊弄我们!” 对面脸色难看的都快能滴出水来的狱卒听到这里,早已忍不住了,“呸”了一口,骂道:“娘的!好阴险的老货!我倒要看看,看他还有他那便宜儿子几时落到我等手里,到时非要他们好看不可!” 第(3/3)页